梦见拿枪没子弹 梦见被子弹射中但没死( 四 )


在一封信里, 特朗斯特罗姆称《七二年十二月晚》是他写的一首“绝望的小诗” 。 那是他对美军1972年底以越南河内为目标进行“圣诞轰炸”的直接反应, 是对战争, 虐杀, 对沦为悲惨世界的人间此刻的直接反应 。 信里, 他说:“我曾经以为我对尼克松不存在任何幻想了, 但我错了 。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 四年了……”;诗里, 他说:“……其他一切都是现在, 现在, 现在 。 重量定律/白天逼我们工作, 夜里逼我们睡觉 。 战争 。 ”——看来, 在现实的森林里, 以“牧歌”传唱的“遗忘大学颁发的毕业证书”并无效用, 无从让人“两袖清风”地摆脱, 挣脱, 解脱……
“圣诞轰炸”这样的残酷真相, 是特朗斯特罗姆需要对付的最极端的人之处境, 他“继承”的最极端的“黑暗的森林” 。 不那么极端的常态化处境里, 他往往也感触到相应的残酷真相:“重量定律/白天逼我们工作, 夜里逼我们睡觉”, 要么, 他在那首前面提到的《画廊》里讲述的, “西藏日本的面具挂在明亮的墙上 。 //但此刻不是面具而是面孔”——

它们从遗忘的白墙上挤出身子
为了呼吸, 为了追问 。
我醒着, 看着它们拼搏
消失, 重来
有的在互借特征, 互换面孔
在遗忘和记忆做着交易的
我内心深处 。
它们从白墙
遗忘涂过的表层挤出身子
它们消失, 归来 。
《画廊》要早于《牧歌》十来年, 收录在1978年出版的诗集《真理的障碍》里, 所引的这几节, 大概预先回应了《牧歌》, 或者说, 能够让《牧歌》从一个看似超脱实则虚妄的视点回望《画廊》 。 那种“死人和活人交换了位子, 森林活动起来”的事情, 在《画廊》里的“我内心深处”发生, “我醒着, 看着它们拼搏”, 并不觉得“我们并非毫无希望”, 而是遭遇了——如他后面所写——“这里有一种不把自己叫做痛苦的痛苦 。 ”这才是所谓“真实的画廊”——“画廊”有协助遗忘真实的功用, 但即使在这样的地方, 特朗斯特罗姆也还是体会到了“我持有遗忘大学颁发的毕业证书”有多么无效——日常生活的残酷真相, 会“从遗忘的白墙上挤出身子”, 会“从白墙/遗忘涂过的表层挤出身子”!
这种“挤出”, 恰是“梦中往外跳伞”;由“面具”还原为“面孔”且“挤出身子”的“呼吸”“追问”, 恰是特朗斯特罗姆诗歌更深刻的主题 。 可以说, 他那种从空中朝地心沉降, 而又让一种逆反的力量升腾起来的方式, 那种既切入内在又外向打开的方式——运动其间的, 是凸显于景观的视觉隐喻, 是提炼自现代、后现代经验的, 有着金属质地的如同被车床切削加工过的明晰意象——那些临界和穿越的表现, 都在从装饰伪造的“面具”自我返回本来本真的“面孔”自我, 而又企图从如此自我突围出去 。 这当然针对着人在现代社会里被强行设定角色, 去奋力获得某种身份, 将日子过成一番表演, 让生活服从种种仪规的“不把自己叫作痛苦的痛苦”的那种(西方化的)困境 。

梦见拿枪没子弹 梦见被子弹射中但没死

文章插图
2011年, 特朗斯特罗姆领取诺奖 。
05 “记忆看见我”
据说, 这首113行的《画廊》, 特朗斯特罗姆写了整整十年才告完成 。 这在他量少且慢速的写作生涯里算得上一个极致, 一个典型 。 它处理“事业上, 我们一步步僵硬地移动/就像日本能戏/戴着面具, 咆哮着歌唱:我, 这是我”的问题, 处理“许多人想穿墙而入/但绝大多数都被挡在了外面://他们被遗忘的白色喧嚣吞没”的问题, 处理“社会在做机械性的自责”的问题, 处理“我愤懑扔出的问题/重又呼啸着飞回”的问题, 处理“许多脸已经绝望/另一些脸/在经历遗忘的朝圣后丢失了特征”的问题, 处理“这是他的生活, 这是他的迷宫”的问题……特朗斯特罗姆诗歌的那些关注点, 那些着重点, 汇集在这首诗里, 而诗人在其中不仅“经常站着不动”和“经常沉默”, 还让自己“躺成一条交叉的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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