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的马路”意象, 让我想到罗伯特·布莱将他这位瑞典同行的诗比作一个火车站:从各个遥远处驶来的火车带着各种相异的事物在此稍停 。 特朗斯特罗姆自己则在《途中的秘密》一诗里这样比喻其“交叉的马路”或“火车站”这般“途中的秘密”:
我站在一间容纳所有瞬间的屋里——
一座蝴蝶博物馆 。
在《半完成的头空》里, 他又说:
每个人都是一扇半开的门他的眼界开阔, 观察入微, 他建立的“蝴蝶博物馆”, 他前往的“共有的房间”——收集着、流转着历史与现实境遇里到处散布广泛纷呈的事物万状, 意象或隐喻, 为了揭示, 为了让人因这种罗列、并置、错综和穿越而获得看问题的全新立场和角度, 脱出被设定的惯常模式去全新感受, 以至幻想——正如他告诉李笠的:“诗是对事物的感受, 不是认识, 而是幻想 。 ”他意识到其实无从遗忘, 因为“记忆看见我”“记忆用目光跟随我”或“也许受雇于一个/伟大记忆”(那“遗忘大学颁发的毕业证书”不过是废纸), 当然关乎所谓的见证诗学 。 但特朗斯特罗姆或许并不相信见证之诗的有效性, 留待于一场最后的审判——即使在历史的尽头真有那么一场最后的审判, 刻意为见证写下的诗行, 能作为无疑确实、真切有效的供述并允许呈堂吗?——他诗歌的“蝴蝶博物馆”更属于“一切都是现在, 现在, 现在”的一部分, 而且是“为生活在现在”的 。
通向一间共有的房间 。
1970年春天, 特朗斯特罗姆由瑞典学会支付旅费去了一趟苏联, 回来后, 在他写下的那首最具见证意义的《给防线背后的朋友》结尾, 他这样设想未来:“我们将在两百年后相会 。 /那时酒店墙里的窃听器已被遗忘 。 /我们终于能安睡, 变成正长石 。 ”他同一年出版的诗集《看见黑暗》里另有一首《序曲》, 其中说:“未来:一队空房部队/在飞雪中摸索着前进 。 ”森林里“死人和活人交换了位子”仅为“牧歌”, 他在诗里穿梭于各种形态之畛域的旅行, 自一个瞬间到另一个瞬间的穿越, 首先照顾的是此时此地的“瞬息情绪”, 但并不到此为止——“诗不是表达‘瞬息情绪’就完了 。 ”特朗斯特罗姆说, “更真实的世界是在瞬息消失后的那种持续性和整体性, 对立物的结合 。 ”
所以, 接下来, 他在另一首《序曲》里写道:
两个真理彼此接近 。 一个从里面, 一个至外来 。然而这绝非轻易之事, “面具”变回“面孔”, “从遗忘的白墙上挤出身子”, 或实践德尔菲神庙的箴言“认识你自己”, 很可能要比“不把自己叫作痛苦的痛苦”还要痛苦 。 于是:
它们相遇的地方你能看到自己 。
发现这一现象的人绝望地喊道:“算了!不过, “有一只船试图停靠——想停在这里——它会不停地尝试” 。 在此, 特朗斯特罗姆却又提到了“黑暗的森林”:“一只长长的船钩从黑暗的森林飞来, 飞入洞开的窗, 进入满身是汗跳舞的晚会客人中间 。 ”——“牧歌”只属于“牧歌”, 特朗斯特罗姆并不能摆脱、挣脱、解脱或去超脱生命的怆恍怆然和虚无感 。 另一首《序曲》的最后一章也是连行诗, 它甚至可读作近二十年后那首《牧歌》的续章, 当然, 它也是对将近二十年前那首《序曲》最后一行那个问号的回答:
无论怎样, 我都不想认识我自己 。 ”
我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屋已搬迁一空 。 一切荡然无存 。 锚已松开——尽管屋子仍带着忧伤, 但它是全城最轻的一间 。 真理不需要家具 。 我围着生命走了一圈, 重新回到出发地点:一间被风吹透的屋子 。 我在这里经历的东西像埃及壁画在墙上浮现, 一座墓穴墙上的景致 。 但它们正消失殆尽 。 光强了一点 。 窗子膨胀 。 这空虚的屋子是一架瞄准天空的大望远镜 。 它静得像贵格会教徒的祷告 。 唯一能听见的是院子里的鸽子, 它们咕咕的打嗝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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