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合前后文可推出此时是康熙八年（1669年）的十一月 。 去沐王府之前，韦小宝先掏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让手下人买衣衫以装扮成富家公子，然后又给众兄弟了三千五百两银子做见面礼 。 作者说：“韦小宝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居移气，养移体，食用既好，见识又多，这半年来做了尚膳监的首脑，百余名太监给他差来差去，做首领早做得惯了 。 ……”[41]综合前文可知，韦小宝来京、入宫时是上一年的冬天，此时距离五月擒拿鳌拜和助太后杀海大富升为尚膳监的首脑“几个月”实际是“半年”，故此时已是十一月 。 如此说来，已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的韦小宝是在康熙七年（1668年）的十一月到京的 。 不过，由此也产生了个小小的疑问：他上一年三月廿九随茅十八由扬州出发，“不一日到了北京”，路上竟然走了约莫七个月？


就此，我们可以初步梳理出一条线来：


韦小宝出生于顺治十三年（1655年）上半年；康熙七年（1668年）三月廿八踏入江湖，其时十三周岁、十四虚岁；康熙七年（1668年）十一月到了北京，进了皇宫，结识了康熙皇帝；康熙八年（1669年）五月擒拿鳌拜，并加入天地会，拜陈近南为师，其时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 。


韦小宝回宫第二天结识了“十四五岁的少女”沐剑屏 。 他与天地会群雄当天分别回宫，第二天钱老本趁着给御厨房送猪，以一口茯苓花雕猪将沐王府的“十四五岁的少女”，即郡主沐剑屏送到了韦小宝屋里 。 作者说：韦小宝、沐剑屏“这二人都是十四五岁年纪，于男女之情似懂非懂” 。 韦小宝因为每天在街上闲游，街市中诸般饼饵糖食是见到就买，因此屋里放得是不计其数的零星食物，对此作者又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头有几十万两银子，生来又是个胡乱花钱之人，岂有不大买零食之理？”[42]


作者此时不仅说韦小宝是“十几岁”，而且又明确是“十四五岁年纪”，和沐剑屏年龄相仿 。 后来在通吃岛知道，“曾柔、沐剑屏和韦小宝三人同年，曾柔大了他三个月，沐剑屏小了他几天 。 ”[43]如此，结合前文可再次发现，康熙八年（1669年）的韦小宝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 。


第十节 “一年有余”


此时的韦小宝进宫“一年有余”，不过在他人眼里依旧是个小孩 。 认识沐剑屏当天，韦小宝应康亲王邀请去听戏、赌钱 。 他刚进大门，康亲王便抢着迎了出来，身子半蹲，抱住韦小宝的腰，笑道：“桂兄弟，多日不见，你可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俊了 。 ”他天黑后赶回了宫 。 当天夜里，沐王府方怡等人来宫里行刺以嫁祸给吴三桂 。 韦小宝救下了方怡 。 第二天，康熙识破了沐王府的计谋，让韦小宝去敲吴应熊的竹杠 。 韦小宝到了吴应熊府上，作者说：“他在宫中一年有余，已将太监们的说话腔调学了个十足，贫嘴贫舌的京片子中，已没半分扬州口音……”[44]


韦小宝见天地会群雄时，作者说“韦小宝在宫中住了将近一年”，但仅仅相隔两天却又说：“他在宫中一年有余” 。 如何解释呢？如果昨天正好是一年，那么两天前确实是差一天近一年，即“将近一年”，而到了今天是一年零一天了，是“一年有余” 。 这样解释看起来无懈可击，且看起来恰到好处 。 不过，综合前文，韦小宝和茅十八从扬州来北京路上走了七个月不太符合常理，故韦小宝进宫“一年有余”似乎更符合实际情形 。


第十一节 康熙的替身


康熙将韦小宝当作了自己的替身 。 见完吴应熊，韦小宝回来向康熙禀告情况 。 这时作者说：“康熙学了武功之后，跃跃欲试，一直想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毕竟不便涉险，派韦小宝去干，就拿他当作自己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韦小宝去 。 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若，武功不及我，聪明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然也办得成，差他去办，和自己亲手去干，也已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历其境，但也可想像得之 。 ”[45]这是全文第一次提到康熙将韦小宝当作自己的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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