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对生父恨之入骨


面对天地会群雄的盘问，韦小宝的回答不尽不实，特别是第一次显示出了对父亲的极度憎恨 。 当青木堂祁彪清问他做太监多久时，韦小宝道：“什么多久了？半年也还不到 。 ”其实已有大半年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与满清划清界限，赢得反清群雄的好感 。 韦小宝说起“扬州十日”大屠杀，越说越真：“我爷爷、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没一个不给鞑子杀了 。 ……”，甚至“不但我爷爷、奶奶，连我爹爹也让鳌拜一起杀了！”崔瞎子问道：“你今年几岁啦？”韦小宝道：“十三四岁 。 ”崔瞎子道：“扬州大屠城，已有二十多年，怎么你爹爹也会给鳌拜杀了？”韦小宝一想不对，撒谎说溜了嘴，随口说道：“我怎么知道？那时我还没生出来，那时我妈说的 。 ”催瞎子道：“就算是遗腹子，那也不成啊 。 ”[35]


此段再次明确了此时距“扬州十日”是“二十多年” 。 有了当太监“半年也还不到”的假话，结合前文与海大富摊牌之时“我……我是十四岁罢”的假话，此时韦小宝对天地会群雄的口述的“十三四岁”年龄也应该是假话，这是他惯用的自我保护的方法，是他的生存之道 。 如此，我们更加确信，此时的韦小宝实际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 。


我们需要特别注意韦小宝撒谎、咒骂的界线 。 “我爷爷、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没一个不给鞑子杀了 。 ……”，甚至“不但我爷爷、奶奶，连我爹爹也让鳌拜一起杀了！”——都是自己父亲一系的人，显示出他对生父的极度痛恨 。 特别是考虑到“关安基、李力世、祁彪清等人都是阅历极富的老江湖，虽觉韦小宝言语有些浮滑，但大关节处却毫不含糊 。 ”[36]韦小宝在大关节处绝非是含糊之人，否则如何能够以十三四岁的年龄就行走江湖呢？更直接一点，他怎么不说母亲韦春芳一方的人有死于“扬州十日”的呢？别说母亲一系的直系亲属一个都没有，就连相关的人也没有 。


第八节 加入天地会


第二天早晨，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驾到，收了韦小宝为徒，并立他为青木堂堂主 。 [37]“当日”，韦小宝回到了宫里 。 [38]“过了三天”，韦小宝禀明康熙，要出去访查鳌拜的余党，径自到约定好的东城甜水胡同来找师父陈近南 。 陈近南传授了他修习内功的法门和口诀，并以内力将海大富下在他身里下的毒逼了出来，又给十二粒解毒灵丹，让他分十二天服下，好将余毒驱除干净 。 之后回宫的韦小宝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服完了解毒药丸彻底解了毒，有空就和太监们掷骰子赌钱，至于尚膳监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管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子过来，“这几个月中”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秋尽冬来，天气日冷一日”，决定去天桥找卖膏药的徐天川联络一下，不过没找到，“又过月余”，在茶馆中《英烈传》时青木堂高彦超找了过来 。 青木堂群雄之所以找韦小宝是因为徐天川伤在了云南沐王府人的手里 。 高彦超转述徐天川说他等候韦香主的驾到“已等了好几个月” 。 [39]这时已是韦小宝来京第二年，即康熙八年（1669年）的冬天 。


第九节 破解年龄之谜


天地会群雄想让韦小宝出头去找沐王府的麻烦，不过他没有轻易地被当作挡箭牌 。 他寻思：“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虽说是个香主，难道还真会有胜过他们的主意？他们是要拿我来当作挡箭牌，日后没事，那就罢了，有什么不妥，都往头上一推，……”[40]韦小宝怎么感觉自己“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呢？如前已述，面对危险将自己说得小一点是他的生存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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