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麦兜 通过导演的多部影片风格,审视这其中的共性和特殊之处( 三 )


更细致点说 , 一个景别几乎只同一种观看方式绑定──举例 , 要表征车内特写的对象看向车外 , 则若正拍特写对象窥视窗外的动作 , 观点镜头一定以窗景表现 , 而不能越过窗面直接拍窗外事物 。
前述中近景别的操作 , 是搭配直线等速前行的航拍远景 , 缺乏环型动线 。 镜头远过一个限度 , 画面物件的立体感便被压缩、细节便被省略 , 再更远一些 , 便滤(律)得赤条到仅剩线与颜色 , 得以自三维空间构造二维图象(库柏力克《鬼店》拍远景酒店迷宫的方法 , 堪可对照) , 竟能将边地莽城拍成高垒深堑的人造环形迷宫图 。
维勒纳夫酷爱的环形迷宫图 , 其二维图形可拆解为数个大小不一、圈子某处裂了口的同心环 。 《怒》表征迷宫图景时 , 以有形荒城为经 , 抽象剪法为纬 。
就后者而言 , 再度以航拍远景为例 , 可发现《怒》不用镜头的连续运动创造远景层次 , 而是让镜头在单一景别内等速前进后 , 直接剪到下一个景别更小的等速镜头 。 剪辑在此即是破口──每次带有景别变化意义的剪接 , 都成了闯入另一层同心环的「非法入境」 , 直接改变观众与迷宫内核的距离关系 。
这严苛景别纪律型塑出的画面关系 , 说来像是递归函数或数学归纳法 , 或一层层一包一的俄罗斯套娃、鱼中鱼 , 将单一时空连续体的远中近切线切得明白干净 , 能勾引观众联想幽闭或隔离 , 从而生出利落的叙事劲道 。
尤其是数次衬底的视觉跨界──如一次移焦前 , 观众耳闻远方枪火闷雷般作响 , 墙上糊糊的失踪妇孺海报霎地锐化如电 , 或官兵旅途中数次管窥临车(其实就是拍偷窥 , 但因为双方皆在车上 , 故有调度上的用心) , 最后将一路走来皆像保命符象征的车做成他人血牢 。
我们甚至能明白论证 , 这样的划界为景别附上施加道德观点的功能:军旅终点那场枪战 , 只有留在车内的女探员是用特写拍完且是拍她被动地举枪自卫 , 下车「出界」的探员们因为主动迎战劫匪 , 自然就不被这特写镜头的道德律绑住 , 而能以别的景别框限之 。
《怒火边界》将迷途之象施行于好莱坞资源撑得起的空间奇状 , 早了两年的《囚徒》则利用纸绘、雾气、光晕、雨点、落雪、水痕等小而美的点缀媒材 , 说了一个「视而不见」的迷路故事 。
《囚徒》作为风格原点 , 不如《怒》之处无非是意象流于惨白 , 因为那张关键的环形迷宫图 , 将之于远景层别的空间可视化的方法尚未于《囚徒》发展出来 , 只好最不藏锋地在此片降格成露骨的象征物(作为后来《怒》远景方法的替代品) 。
剧中警探循线东查西访 , 竟还真找到一个嫌疑犯酷爱在地图上填绘迷宫 , 还画得分外有条理 , 惹人发噱──借(自然的)景作(心灵的)画 , 前者可视却不清楚 , 后者不可视却叫人深陷 , 这当然讲清故事题旨的里外 , 却为观众架了不必要的理解捷径 。
《囚徒》的重头戏仍是将具视线干扰作用的小物件有目的地置入调度中 。 尤其尾声那段飞车 , 说来就是拍「警察送受害者就医」 , 也没用特技演出催逼你心脏 , 却一口气提炼出了全戏最好的一段明流暗涌 。 霏霏雨雪、蒙蒙水雾、萦萦光晕
电影早先前使用过的视觉遮障 , 此刻通通顺应警车加到最速的动感在黑夜中荡漾起来(理所当然使人想到黑泽明) , 就连驾驶特写/车窗观点镜头的密集正反拍也有巧思 , 因为警车快到达目的地前 , 驾驶看车窗的观点镜头其景别本来固定 。
直到配乐声倏地收小 , 才接连出现两个景别有异的观点镜头──都是由车内往外拍的车窗特写 , 但一次比一次靠近车窗玻璃 , 最后一次特写贴车窗贴到了极处 , 水痕几乎将所有荡漾的视觉遮障凝成一团 , 已经看不清前路了 , 此时镜头切回驾驶 , 再一次反拍时 , 观众方知道雾最深处亦是迷途尽头:车窗外的急诊室灯箱就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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