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哈萨克斯坦的《燕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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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那个春天， 从恩施女儿城回来， 我在车上唱起了这首哈萨克斯坦的《燕子》歌， 大家都很喜欢， 于是， 一路走， 一路跟着车载音乐就学着唱了起来 。
第一次听见这首歌是在南疆喀什， 偶尔从电脑上听到华裔美籍大提琴演奏家马友友和他的伙计合作的， 马友友的大提琴和那位华裔歌手的深情演绎， 一下子就打动了我 。 他俩那么投入那么用情那么放荡而忘我的演唱， 直接就把这首经典民歌植入我的魂灵里了 。
后来还看见浙江电视台的“中国好声音”节目， 那位入围的哈萨克歌手演唱的《燕子》， 虽然不是我的最喜欢， 而那位哈萨克帅小伙的音色， 一样让我迷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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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车就要进入重庆境内了， 我突然说出一句， “哪年哪月， 在风雨廊桥的吊脚楼上， 一定会有一个深情的男高音， 常常在月色朦胧的时候， 拉着手风琴， 唱着这首歌， 想着远方， 或者想着过去……”一语未了， 小车里的空气就凝结了起来， 直到到了黔江， 走出高速 。
不曾想， 人的直觉会这样准确， 这一语成箴似的直觉 。
到今天， 这首歌已经成了我歌唱时候几乎每一次的必唱， 经常接触我的朋友们也都晓得， 尤其几位经常跟我男女对唱的朋友， 只需要过门一起， 相互一个眼色， 外人都察觉不到的一丝丝欣慰的笑意， 然后就进入演唱的情景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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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首歌做了处理， 在后半部分反复的第二次， 加入了一个比原调高一度的高长音， 在手风琴和声的衬托下， 益发让人热血沸腾， 而采用更适合抒情的降A调， 高亢中不乏浑厚沉郁的中音， 那是我的思念， 一种无法用语言且可以用音乐表达的思念 。
像蓄谋已久的阴谋， 我把自己在廊桥上的吊脚楼， 用歌声和手风琴常常把一片月色渲染得极其诗意的孤独与凄美 。 周遭几乎没有人声， 而廊桥上的景观灯还亮着， 她的一溜子黄色的柔光倒映在阿蓬江上， 月亮的清光， 泻在我眼前吊脚楼的丛林里， 楼头的一根桂树一根构树和一根春梅的树叶， 把它们的影子斑斑驳驳地投影到阁楼隐隐有光的部分， 我伫立在吊脚楼回廊的应该由镜头聚焦的这个点子上， 轻轻一声手风琴音， 像有人用手支开一杈树叶， 月光就一下子窜进来一样， ——你窜进了我的阁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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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手风琴托起来的男高音， 清亮， 远廓， 高高的木楼之外的世界， 益发清明靓丽， 蓝色的天宇上， 月亮已经走到跟金星比肩的位置， 金星似乎比平日里耀眼了许多， 宽阔的水面上， 偶尔有打渔人的强光手电一闪， 水光在天光中便也不甘寂寞地一闪 。
“啊——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 燕子呵……啊——”
此刻， 这歌声是否绕梁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 琴音才停， 就有一串打更的竹板从石板街的深处传了过来 。 一声近似一声的更响， 像一种渴望， 当它来到我的脚下， 穿过我的胸口， 迅疾又飘向着另一个方向的芭茅岛的时候， 我失落的双手， 抓不住哪怕一声竹梆， 只好紧紧地， 把我的琴搂在怀里 。
随着那竹梆子的声音无可奈何地消失在寂寞明空， 突然， 呼啦啦几声翅膀声起， 似是燕子， 从我阁楼的瓦脊上一跃而起， 径直飞向月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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