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建宁公主和曾柔


“不一日”，韦小宝海船到达秦皇岛，弃船登岸，到了北京 。 他向康熙汇报五台山一行时，“十五六岁年纪”的建宁公主来了 。 韦小宝惨遭建宁公主虐待，被逼无奈反抗，边打边骂，没想到对方“脸上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舒服”“格格直笑” 。 互虐事毕，公主约韦小宝明天再来，并威胁道：“哼，你明天不来？刚才你骂我什么？说操我的十八代祖宗 。 我的十八代祖宗，就是皇帝哥哥的十八代祖宗，是皇阿爸的十七代祖宗，太宗的十六代祖宗，太祖皇帝的十五代祖宗……”作者说：“韦小宝目瞪口呆，暗暗叫苦，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你不是老皇爷生的，我骂你的祖宗，跟皇上、老皇爷，什么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全不相干 。 ’公主大怒，叫道：‘我怎么不是老皇爷生的？……’”次日再见时，公主笑道：“我做主子做了十五年，总是给人服侍……”[61]由上可知：此时“十五六岁年纪”，自言“做主子做了十五年”的建宁公主听起来毫无疑问是十五虚岁 。


韦小宝再次离京，认识了“十五六岁”的曾柔 。 从神龙岛回到皇宫的第二天，康熙任命他为骁骑营正黄旗副都统，让他挑选四十名御前侍卫，二千名骁骑营官兵，去少林寺宣旨办事 。 准备好之后“天色已晚”，但圣旨要他即日离京，说什么也非得出城不可，出永定门行了二十里，便即扎营住宿 。 当天晚上，他遭到王屋派司徒鹤等十九人的行刺，想到对方武功高强，又和朝廷作对，说不定跟天地会有些瓜葛，又有“十五六岁”“脸蛋微圆，相貌甚甜，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乌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的“美貌女子”曾柔，便以赌骰子之法放了他们走路 。 [62]


建宁公主和曾柔相隔一天出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但后来在通吃岛，“各人报了生日年月，自然是洪夫人苏荃最大，其次是方怡，更其次是公主 。 曾柔、沐剑屏和韦小宝三人同年，曾柔大了他三个月，沐剑屏小了他几天 。 ”[63]比照前后文，可知建宁公主比韦小宝和曾柔都大，且与他俩不是同年，因此建宁公主出场时是十五虚岁，那么韦小宝是十四虚岁 。 这个结论与我们前文得出的康熙八年（1669年）五月擒拿鳌拜时，韦小宝已是十四周岁，十五虚岁的结论不符合 。 事实上，韦小宝康熙八年（1669年）十月从京城出发，“不一日”到了清凉寺……“不一日”回到了京城，然后又被骗去了神龙岛……“不一日”又回到了京城后，虽然依旧是“十四五岁”，但是比照“大了他三个月”，且已是“十五六岁”的曾柔，他也即将是十五周岁、十六虚岁 。 以此为依据，建宁公主的年龄是不对的，她此时应该已是十六七岁了 。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后来我们知建宁公主确如韦小宝此时所胡说的一样，不是老皇爷所生的，是假太后毛东珠和瘦头陀的女儿 。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看似异想天开的胡说八道，其实却是事实，看起来不合常理之事，往往事实确实是如此 。 这也是金庸先生惯用的手法 。 [64]参照此写作方法，韦小宝在清凉寺时意欲给生父做法事，胡言乱语母亲和澄光和尚有缘分，可能也绝非胡言乱语，他的生父就算不是澄光和尚，也完全有可能是其他佛家弟子，即是个和尚或西藏喇嘛 。


第二章 1670年：韦小宝踏入江湖的第三年


第一节 “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


“不一日”，韦小宝到了嵩山少林寺，才知要代替康熙出家 。 张康年宣读完圣旨，韦小宝才知康熙要他去五台山做和尚，他是答应了的，万料不到竟会叫他在少林寺剃度 。 少林寺方丈晦聪禅师代先师观证禅师收他为弟子，成了方丈的师弟 。 “尘土荣华，昔晦今明 。 ”韦小宝法号“晦明”，全寺晦字辈的只他和方丈二人 。 在少林寺“游荡了月余”，“这一日春风和畅”，“只觉全身暖洋洋地”的韦小宝出了寺门，信步下山，遇到了“十六七岁，身穿淡绿衣衫”的美女阿珂，顷刻之间，立下了决心非娶她不可，神色间大为失态，阿珂对师姐阿琪说：“好！我先挖了他一双贼忒兮兮的眼睛 。 ”阿珂要挖韦小宝右眼时，韦小宝乱抓乱舞，不知不觉的使上了洪教主所授的半招“狄青降龙”，突然之间，双手手掌中软绵绵地竟然抓住了阿珂的胸口 。 阿珂惊羞交加，重重三刀砍在韦小宝背上，只砍得韦小宝奇痛彻骨，幸有宝衣护身，却未受伤 。 作者说：阿珂“受了重大侮辱，又以为已将这小和尚杀死，惊羞交集，突然间泪水滚下双颊，手臂一弯，挥刀往自己脖子抹去 。 蓝衫女郎大惊，急忙伸刀去格，虽将她刀刃挡开，但刀尖还是划过颈中，鲜血直冒 。 ……（阿珂）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白须垂胸的老僧抱了阿珂，奔进少林寺山门 。 阿珂半夜里醒转后即刻便离去 。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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