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然为了这场展 他们复原了达·芬奇设计的飞行器、起重机、装甲战车( 二 )


王哲然:“复原研究”是一种科学史的研究手法 。 古代很多的科学技术成就 , 如今要么只留下不完整的考学遗存 , 要么只存留一些文字或者图像证据 。 但如果我们想搞清楚这些技术是如何使用、如何运作的 , 只能通过复原这种手段来加以研究 。 这跟艺术上的临摹或者仿造不一样 , 不是对照实物复制 , 而是创造 , 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
复原研究的目标是多样的 , 不同的学者设定不同的目标 , 得到的学术产出就不同 。 比如对于本次展览中的一些模型 , 我们实际是想搞清楚 , 文艺复兴时期设计的这些起重机械是否可以正常运行 , 当时设计的齿轮结构是否能够如手稿所显示的那样 , 咬合在一起 。
当然 , 对于观众来说 , 比起直接展示图纸 , 这类“复原”的展品也更加直观 。
新京报:从图纸到实体机械 , 中间经历了哪些步骤?碰到了什么困难?
王哲然:我们的复原大概分成四步 。 第一步是学术研究 , 在确定要做哪些模型之后 , 先把所有的相关资料 , 比如手稿、文字记录、现代学者的研究等都找出来 , 弄明白 。
第二步 , 针对已经研究好的成果 , 画一些草图 , 交给一位机械设计师 , 请他做机械设计 , 搞清楚我们想到的这个模型该长什么样、比例如何、功能是什么 。 这些都吃透以后 , 就可以进行3D建模 , 也就是图纸到实体的第一次尝试 。 这需要和机械师反复沟通 , 预想这个机械可能的运动方式 , 每个部分的比例是否恰当 。
第三步 , 把沟通的结果转交给一位负责制作的师傅 , 将设计图纸转化为工程图纸 。 这时候又会有一堆修改意见反馈过来 , 只能反复修改、反复妥协 , 比如师傅说这个椭球形不好加工 , 那我们就换成圆形试试行不行 , 最后形成了一个可加工的图纸 , 确定用什么工具加工 , 就可以下到工厂制作了 。
第四步 , 下到车间 , 困难也非常多 。 目前 , 北京周围这类加工厂特别少 , 所以得到外地去寻找 , 加之疫情影响运输 , 非常不便利 。 木工厂大多设置在村里 , 这就又遇到了语言问题 , 一些地方的方言对制作团队来说是很大的考验 。 好在最终模型完成 , 送到了北京 。
新京报:展览在展示复原机械的同时 , 还通过背板介绍了很多当时的时代背景 。 达·芬奇所在的那个文艺复兴年代 , 欧洲的科学技术发展处在何种阶段?
王哲然:这个问题得分成两部分来讲 , 现在我们习惯把科学和技术放在一起论述 , 但实际上 , 在19世纪以前 , 科学与技术不像今天一样结合紧密 , 是两条相互联系但各自发展的线路 。
先说科学这条线 。 在1400-1550年这段时期 , 一般认为是欧洲理论科学发展的一段“低谷期” 。 所谓“低谷” , 是因为在此前的14世纪运动科学的高度发展 , 而之后的17世纪迎来了科学革命 。 和这两座高峰相比 , 达·芬奇生活的年代 , 理论科学的创造力就相形见绌了 。 与之相比 , 这个阶段 , 欧洲的技术成果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 依托水车、风车等省力机械而开发的大量民用技术得到了大规模应用 , 擒纵器的发明也使得机械钟得到普及 , 达·芬奇的那个年代 , 几乎每个大一点的镇子都会有个机械钟 。
新京报:到了今天 , 达·芬奇的创新思想、实践动力 , 对于科学家来说还有哪些借鉴意义?
王哲然:现在 , 很多从事科学研究的人 , 会把自己定位成职业科学家 , 比如大学教授、研究所工作人员 。 但其实 , 达·芬奇并不是科学家 , 他是画家行会的一个艺术家 , 那他为什么能留下这么多科学上的洞见、技术上的发明?因为他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 不受任何学科范式的限制 。 他喜欢观察自然 , 比如通过观察鸟类飞翔 , 有了做飞行器的灵感;比如观察河流运动 , 联想到人的血液的运动方式 , 思维非常发散 。 但现在有些科学家 , 很容易局限在自己一个很小的门类里 , 思维受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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