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近代中国读书人的命理信仰 _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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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科学与命理信仰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无论旧式读书人，如曾国藩、郭嵩焘等，还是新式读书人严复、吴宓、陈寅恪等，都有浓厚的命理信仰或命理兴趣。为什么一些新式读书人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方面的成就越大，命理兴趣也越大？所谓的迷信与科学不是此消彼长而是同步发展？
2014年5月15日，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复旦大学上海史国际研究中心主任熊月之在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讲座第200期上，对科学、命理信仰及宗教问题进行了深度解读。内容较多，我们分期连载，在此，你将看到一个隐秘而神奇的世界。
命理信仰包括范围比较广泛，包括占卜、风水、八卦、相面、测字等等。
命理信仰是一个世界性话题，在中国源远流长，一般人会把它归纳到民间信仰范畴里面，信仰主体主要是下层社会，读书人一般不大说自己信仰命理。但你们细细考察一下，很多读书人都会有命理信仰，或者是命理兴趣，他们嘴上不说，但在事实层面上，他们对占卜、八卦、风水、相面趋之若鹜。
当然我们更要看到，我们绝大多数中国人对此是介于信和不信之间，绝对信的人很少，绝对不信的人也很少，绝大多数人是需要的时候就相信，不需要的时候就不相信。
我谈的是近代中国读书人的命理信仰，鸦片战争以后，西学东渐，特别是近代各门学科对传统命理信仰形成了很大的冲击，但是,命理信仰跟科学是同步发展的。
在近代读书人公开出版的文章中，对占卜、八卦、相面之类的东西表示相信的不是很多，但如果你仔细阅读那些笔记、日记、书信，你会发现其中，留有他们从事这类活动的记录或者痕迹却很多。
我重点搜集的材料是鸦片战争以后到1949年这100多年，我认为读书人对命理的信仰、命理兴趣方面，总体上有变易，但变易不大。
一、传统读书人的命理信仰我就从曾国藩开始，中国传统读书人或多或少的跟命理信仰都有关系，古代的我们就不去讲他，太多了，说夏商周三代就是命理世界，一点都不过分。曾国藩表面上不信风水，也不信占卜，但事实上他有很多相信命理的记录，他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有时候是非常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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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我举几个例子，曾国藩的相面能力在当时那个时代没有人比他强。湘军里面的人，淮军里面的人，很多人他都是用以前首先相面，有的是公开的相，有的时候背地里相，他自己也有记录，这个人长得怎么样，气相怎么样都有。
第二个就是风水。有一个事情就是曾国藩祖母去世，他的祖母墓地安排在什么地方，他跟他的祖父的意见发生了不一致，但曾国藩最后还是服从了他祖父的意见。为什么要服从呢？因为他觉得：“既然是对待祖上的坟墓，我不能惹祖上不高兴”，他祖父是他祖上。
其实，他弟弟也觉得曾国藩的选择更对，但曾国藩还是劝他弟服从祖父。事后的一系列事实的发生，更让曾国藩觉得这样做是非常之对！
他祖母去世以后，有三件事情接连发生：第一他父亲常年的病好了，第二曾国藩自己身上的牛皮癣也好了，第三他官衔连升。这三件事情就是在她祖母去世半年内发生的，所以，曾国藩确信这个风水是选对了。
又过了两年，这两年曾家家族里连生了三个男孩，曾国藩自己官升至侍郎，他因此写信给弟弟曾国葆说：风水选得好不好非常要紧，我对风水上面不是很精通，你今后在这方面要好好补课，这个风水非常要紧。曾国藩在心中说是：“风水之说，亦有不得不信者。阳宅阴基风水之说，确是有理。然有缘则可遇，强求则不得，亦定理也。” 最能反映他风水观的，是关于武昌巡抚衙门风水问题。当得知曾国荃将出任湖北巡抚时，他至少连写三封信，告诫曾国荃武昌巡抚衙门“风水不利”，建议他在别处驻扎，以趋吉避凶。但曾国荃坚持要驻扎武昌，曾国藩便向他推荐一位懂风水之人，帮助曾国荃调整巡抚衙门改变风水。第三点我讲讲扶乩（fú jī）。（扶，指扶架子；乩，谓卜以问疑。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称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信徒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以了解神灵的意思）曾国藩对扶乩是非常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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