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思念跨越山海｜记忆中爸爸的味道味道|姐姐|山海|怀抱|爸爸|古龙

小时候的我总觉得，爸爸应该是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身上带着电视里常说的古龙水香味。不过，那只停留在我对爸爸过去照片的想象中，那是穿着西装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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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帮我绘制的漫画合照，图中是爸爸、姐姐和我。
自我出生起，爸爸就生病了，宽松的常服是标配，鲜少穿过西装。记忆中，爸爸性格很谦善温和，如果穿起西装一定是文质彬彬的绅士。但是我没见过爸爸穿西装的样子，所以只能用自己匮乏的想象力去勾勒出那个时候的爸爸。我记得，有一次语文课堂上提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了爸爸的模样——那个穿西装的帅气模样。想象中，穿着西装的爸爸是英武不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于我而言，至今他仍然是。
童年的时候，我不喜欢爸爸身上的味道。因为那并不是我想象的古龙水香味，经常是每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身上带着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小时候的我经常嫌弃爸爸，然而爸爸只会无奈地对我笑笑，那个笑容里有童年的我还看不懂的宠爱和幸福。那个时候，我经常偷偷跟姐姐抱怨，爸爸的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不是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姐姐意味深长地跟我说，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但是尽管爸爸身上没有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我还是很喜欢腻歪在爸爸身边。然而爸爸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陪我。有一次爸爸终于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出去玩了。后来我玩得太累在爸爸宽厚的后背上睡着了。时隔多年，我不记得那天我们去了哪里玩了什么，唯一记得的是，那天爸爸的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那是我有记忆以来觉得爸爸身上最好闻的味道，软软糯糯地哄着我进入香甜的梦里。
慢慢长大的我发现，原来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是会改变的。几年以后，爸爸身上的味道逐渐变了，变成淡淡的药味，有时候是浓重的中药味道，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偶尔也夹杂在衣服的面料味道里面。不同于从前，后来爸爸经常好几天都不回一次家。回家了也经常是苍白的脸色，穿着厚重的大衣。我很想爸爸，小小年纪的我还天真地以为爸爸可能是感冒生病了，因为每次我感冒严重的时候，爸爸就会带我去医院，然后整夜整夜陪在我身边。 “但是，为什么爸爸感冒那么久都还没好呢？我可以去医院陪陪爸爸吗？”
可能因为太想爸爸了，每次爸爸回家的时候，我再也不会嫌弃爸爸了。听到爸爸的声音，我会开心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门口，扎进爸爸的怀抱，把头埋进他的衣服中，满足地把自己裹在他的味道里，尽管那股味道并不是十分好闻。爸爸会把我从他的怀抱里拎出来，柔柔地摸摸我的头，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即便脸色苍白，我也觉得是那么明媚灿烂。我后来才知道，爸爸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我会那么怀念，我会因为再也感受不到这样的温暖而心碎。
后来的后来，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消毒水味和药味了。我只能用记忆去吃力地勾绘出古龙水、汗水和淡淡的药的味道。我闻着天空和大地、阳光和白云、红花和绿草的味道，想象着那是爸爸的味道，想象着，我还在爸爸的怀抱里。然而，记忆中的味道，越来越模糊了。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我的男子汉，愿你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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