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为什么紫鹃独得一“慧”字?

《红楼梦》五十七回是紫鹃正文,这个贾母赐给林黛玉的大丫头,露面次数很多,但正文却只有这一篇,远少于袭人、平儿、晴雯和鸳鸯等人 。五十七回紫鹃闯了一个大祸差点要了贾宝玉的命,贾母却轻易放过了她,还夸奖紫鹃伶俐,连曹雪芹都送给她一个“慧”字上了回目 。那么,紫鹃何德能得到如此认可?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 。
【一】
林黛玉初来,带来的丫头雪雁不过十岁,贾母将二等丫头鹦哥赐给林黛玉,鹦哥就是紫鹃 。从名字就能知道紫鹃的聪明 。古人认为鹦鹉是鸟类中最聪明的,能够学人说话,最被当时上层社会喜欢 。鹦哥聪明,紫鹃必慧!
【《红楼梦》中,为什么紫鹃独得一“慧”字?】贾母将紫鹃赐给林黛玉,就因紫鹃聪慧,照顾人体贴 。也说明贾母看人极准 。林黛玉聪明绝顶,“心似比干多一窍”,这样的主子,当然需要个聪明丫头才会合拍,否则天长日久鸡同鸭讲,日子还怎么过?
【二】
“慧紫鹃情试莽宝玉”,贾宝玉因紫鹃试探其心而“癫狂” 。虽说对贾宝玉“癫狂”真伪持保留意见 。紫鹃试探却是妙 。她甘冒大风险做此试探,虽说想不到后果严重,但也直接问道宝玉心中 。贾家上下无一人敢为林黛玉出头,只有紫鹃明晰林黛玉之心,看贾宝玉身边莺莺燕燕,害怕他朝三暮四辜负了林黛玉,才冒险一试 。
(原文五十七回)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顽话 。”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最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作什么?”
贾母听闻紫鹃述说原委,当时就哭了 。不但没怪罪她,还替她开罪说“哄他做什么” 。这要换成别人贾母一定不分青红皂白,先惩罚一顿再说 。贾母说紫鹃“最是个伶俐聪敏的”,可见贾母听懂了紫鹃言外之意 。这丫头一心为林黛玉好,做了贾母想做不能做的事 。“伶俐聪敏”正是贾母对紫鹃最高的夸奖 。有贾母保住,紫鹃也就涉嫌过关,无人敢追究她了 。
【三】
晴雯的勇,袭人的贤多少带有中性评价有褒有贬,“慧”字完全是个褒义字 。古语中“慧”者,儇也 。《说文》注:“慧,儇,皆意精明 。”紫鹃就是那个聪明的孩子 。
紫鹃慧,隐喻林黛玉慧,有其主才有其奴,“慧”字最名正言顺的标签应该给予林黛玉 。但林黛玉显然不需要如此夸奖,用紫鹃代替可矣!
“慧”字也为黛玉紫鹃主仆的命运埋下阴影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宝黛爱情是把双刃剑,既给了林黛玉美好,也伤了林黛玉情感 。最终泪尽而亡,也因这个慧字 。
第五十四回,贾母元宵节大宴亲朋 。宴会上拿出压箱底的宝贝,名扬天下的“慧绣” 。相传此绣品为名叫“慧娘”的聪明女子所作 。巧夺天工被称“慧纹” 。慧娘就是典型的慧而不寿 。她十八岁去世,隐喻林黛玉去世的年龄 。古人多是虚岁 。十八岁正好存世十七年 。刘姥姥说“茗玉小姐”十七岁一病死了,与慧娘佐证,双双隐喻林黛玉去世的年纪 。
【四】
紫鹃担心林黛玉嫁给别人她不忍不去才试探贾宝玉 。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根据众多线索林黛玉最终远嫁他乡,紫鹃雪雁一定会跟随 。
紫鹃之名本是杜鹃,杜鹃啼血代表了一往无前的悲情 。林黛玉远嫁,客死异乡 。紫鹃肯定不能独活 。紫鹃因黛玉死,日夜悲啼最终香消玉殒 。她的“慧”最终伤了她 。可这种“慧”,令人钦佩!不枉曹雪芹送她这个“慧”字!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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