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 , 岛上的女人都拧起了草绳 。 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 六十多岁的小姑娘 , 白天搓 , 晚上搓 , 最后搓了十二万斤的草绳 , 买了一条大渔船 , 也叫“草绳船” 。 接着 , 村民们自发捐赠了450个铜烟囱和金银首饰 , 又买了一艘名为“烟囱船”的大渔船 。
74岁的陈还记得小时候和大人搓草绳的事 。 “那时候没有电 , 家里用煤油灯 。 但家里的女人为了省灯油 , 晚上就在月光下搓 , 月光走到哪里就搓到哪里 。 ”
陈说 , 搓草绳看起来很简单 , 但刚开始 , 手太嫩了 。 搓久了 , 手心会发烫 , 连笔握不住 。 有时候连血泡都冒出来了 , 破了还得揉 。 拧在一起的草绳除了卖钱 , 还可以做成捕捉水母的笼子 , 卖水母的钱也可以用来贴补家用 。 这是20世纪50年代蚁岛人最平凡的生活 。
“我父母是渔民 。 小时候 , 他们过着集体生活 。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 现在生活好了 , 我们都有两千多块钱的劳保 。 ”陈对说:
现在 , 在蚂蚁岛人民公社旧址前 , 陈和一群姐妹向游客展示捻草绳的技艺 , 游客也可以亲身体验 , 领略蚂蚁岛的精神 。
“现在这些草绳基本没用了 , 但是给游客看 , 会让你想起蚂蚁岛的故事” 。
林妙珠(81岁):乘风破浪 , 蚂蚁岛的“老太婆赛道” 。
在旧社会 , 妇女下海是禁忌 。 但建国后 , 在女人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下 , 男同性恋能做的 , 女同性恋也能做 。 这个想法也鼓励了当时在蚂蚁岛的17岁的林妙竹 。
“我还记得1958年正月初二早上八点多 , 我从大坳村出发 , 去乡政府找同学玩 。 半路上 , 正好遇到了当时的村委会李书记 。 ”林妙竹回忆道 。
梨树
记正巧有事要寻林妙珠的奶奶 , 见到林妙珠 , 两人便寒暄了起来 。 这时刚巧有一只捕鱼的船从港口出发 , 经过不远处的海岸 。 林妙珠看着捕鱼船缓缓驶来 , 不禁问道:“为什么男人可以上船出海 , 女人就不能上船呢?”
这一问倒是把李书记给问住了 , 但李书记想了想 , 觉得林妙珠说的很有道理 。 而蚂蚁岛彼时也正在发展远洋生产 , 下海男劳力不够 , 于是李书记决议让女人也有下海的机会 。
在过去 , 男人出海、妇女守家是海岛家庭的常态 。 资料 图
“书记在村广播里号召了一下 , 最后一共有十个人报名 , 都是十四五的年轻女孩 , 最大也不过十八九岁 。 ”
林妙珠记得 , 自己第一次上船 , 一天就吐了六回 , 胃里的黄水都吐出来了 。 海上风浪之颠簸 , 吓退了不少女孩 。
“我奶奶当时也劝我 , 说妙珠啊 , 人家都一个个都跳上岸了 , 你为什么还不上岸 。 我就跟奶奶撒了个谎 , 说因为我不晕船 。 ”
林妙珠不想放弃 , 觉得临阵退缩很没面子 , 于是咬紧牙关 , 留在了船上 。 十人中 , 包括她在内 , 最后也只有四人坚持下来 。 在乡政府的安排下 , 她们前往浙江水产学院学习培训 , 表现优异的林妙珠成为了蚂蚁岛上第一位女轮机长 。
轮机长在过去叫“老轨” , 主要负责全船机电、动力设备 。 年仅17岁的林妙珠成为了“女老轨” , 在当时不仅是一件新鲜事 , 也是一份殊荣 。 然而海上的艰辛和惊险 , 仍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 。
“1959年吕泗洋海难那次 , 我们正好也在海上 。 当时 , 旁边的船都翻了 , 遇难者的尸体就漂在海上 , 惨不忍睹 。 我们当时就把家带出来的炒米粉 , 全部吃进肚子里了 , 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 ”林妙珠激动地说 。
幸好最后风浪小了 , 林妙珠的船脱险了 , 船上一共16人都活了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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