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彩衣是什么动物呀,身穿彩衣唯利是图打一生肖( 二 )


2. 短暂的神性与回归的人性才是良秀悲剧的根源
通过以上种种迹象 , 我们看到了一个逐渐兽化的良秀 。 人性的剥离与对于艺术的极端追求在烈火焚烧的瞬间赋予了良秀接近神佛的庄严肃穆 , 甚至在女儿死去的时刻 , 他的脸上竟出现了法悦之情 。
何为法悦?即从信仰中得到的欢悦 。 可以说 , 在女儿被焚烧的时刻良秀先是产生了人类的父女亲情与感同身受的痛苦折磨 , 但随之 , 他发现女儿在轿中被焚烧的情形无限地接近了他梦中的地狱场景 , 于是抽离了意识 , 开始以旁观者的角度 , 庄严肃穆地观看这场难得的地狱再现 。 在这一刻 , 良秀完成了艺术与道德、情感的切割 , 在潜意识里将女儿划为了心甘情愿的艺术殉道者 。
也可以说 , 良秀其实是在精神上将女儿与自己划归成一个整体了 。 在女儿被焚烧的那一刻 , 他自知无力阻拦 , 所以也萌生了死志 , 因此 , 反而平静了下来 , 抱着献祭自身与追求极致艺术的心态冷静地旁观 。 这一刻的良秀突破了曾经狭隘、偏激、吝啬、贪婪、唯利是图等种种枷锁 , 在极端的刺激下 , 他的精神、境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超脱于众人之上 , 带着悲悯、虔诚、庄严、神圣 。 因此 , 众人目睹了一个了不得的艺术家 , 在他的身上似乎充满了神的光芒 。
短暂的神性赋予了良秀艺术上的光辉 , 光辉过后 , 回归的人性却注定让他难以面对自己的罪孽与自责 。 一幅尽善尽美的《地狱图》是良秀余生的全部执着 , 一旦屏风完成 , 他必将耗尽心血并偿还罪孽 。 因此 , 不论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 , 还是从人性的角度来看 , 良秀都难逃一死 。
《地狱变》:良秀
3.艺术与道德的终极矛盾
艺术家究竟在追求一种什么样的艺术境界呢?我想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 就连芥川也是如此 。
芥川说:"当我们奔向艺术的完美之路时 , 有某种东西会妨碍我们的前进 。 是苟且偷安之念?不是 。 那是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 。 就好像登山的人越往上爬 , 越莫名其妙地留恋云层线面上的山麓 。 "
这句话首先透露出了芥川的一个核心艺术理念 , 即艺术是高于生命的 。 其次 , 芥川认为艺术的道路就是为了不断地追求完美 。 其三 , 完美的艺术是什么呢?没人知道!
《地狱变》中良秀的艺术观正是秉承了芥川的此种思想——追求完美、艺术高于生命 , 而最为幸运的是良秀目睹了艺术的完美而且成就了完美 , 尽管他是通过一种残忍的方式获得的 , 但这丝毫无损他在艺术上的成就 。
良秀带给我们的终极思考不是抛弃道德追寻艺术究竟值不值得 , 而是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极致的艺术?在追寻艺术的过程中人们的底线该在何处?
就如同这幅《地狱图》 , 它存在的意义本在于警示世人切莫作恶 , 引人向善的 , 可是良秀与堀川大公为了成就这面屏风 , 反而制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 那么问题来了 , 现实与初心背道而驰 , 这幅《地狱图》纵然技艺高超 , 但是它的现实意义在哪呢?它究竟是在导人向善还是引人作恶?如果艺术作品脱离了道德人性 , 那它的普世意义在何处?
此外 , 艺术上的完美又是如何界定的呢?技艺上的登峰造极还是意境上的尽善尽美?同样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 因为如果真的存在完美的话 , 世界上就不会有断臂维纳斯了 。
正因为艺术上的完美是无解的 , 所以我们只能尽力地去挖掘艺术中的人性光辉 。 这才是艺术存在的价值——作为人的正向的精神导向而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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