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盛世打一生肖,贫富盛世尽大同打一生肖( 三 )


在当时的社会学家眼中,贫穷与犯罪是交织在一起的 。 燕京大学社会学家严景耀在1926年进行的社会调查中,将北平的犯罪分为经济罪、性欲罪、仇害罪和政治罪四类 。 当时北平的大多数犯罪(84.55%)都可以归为经济罪,包括窃盗、欺诈取财、强盗、诱拐、鸦片交易、赌博等等 。 而在25-29岁的男性中,最常见的犯罪类型是偷盗和抢劫,女性犯罪中也有82%的人有经济动机 。 在研究中严景耀还发现,45%的罪犯生活在城里,37%生活在城外,另外有超过17%的罪犯居无定所 。 而在城内的罪犯中,大部分生活在外城,集中在前门外的贫民窟和天桥周围 。 在冬季里,他们白天设法乞讨到六枚铜钱,晚上则蜗居在二三十个男女混住的避难所,夏天就干脆露宿街头 。
“一鼻子臭味儿不说,沿街到处都是地摊儿,修皮鞋的,粘扇子的,锔碗儿的,剃头刮脸的,磨剪子磨刀的,卖估衣的,打竹帘子的,捏泥人儿的,吹糖人儿的,编柳条筐的,焊洋铁壶的……‘也没人管,爱摆哪儿就摆哪儿’!”
李天然的师叔德玖去天桥的时候,着实被上面这番景象吓着了 。 其实在正阳门大街和珠市口拐角下了电车就有点预感,“黑乎乎的人群和灰土”告诉德玖,如今的天桥大变样了 。 “什么‘新世界’、‘城南游艺园’、‘水心亭’,这些他从前逛过的场所全不见了 。 戏园子,说书馆,落子馆倒是跟从前差不多,只是一个个都显得破破旧旧 。 ”
天桥原本得名于明代建造的一座桥,是皇帝每年从皇宫到天坛和先农坛主持祭礼所用 。 1907年桥被拆除,但名称沿用 。 天桥区域在外城共占地2.5平方公里,位于皇宫正南方,北起东、西珠市口大街,南至永定门,西起东经路,东至天坛 。
德玖提到的水心亭,是1917年由商人捐助修建而成的,1920-1921年间被烧毁 。 在当时,天桥算得上是北平的一处上等休闲中心,到1926年,内务部决定拆除先农坛外墙,将土地出售给商家,一些市场逐渐在天桥开张,天桥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上流社会名望 。 在德玖生活的那个时期,天桥已经成为了北京最廉价的市场,是并不富裕的城市居民购买日常所需之处 。 但逛天桥的不限于贫民百姓,也有“有西装革履的少爷,有奶妈跟着的小姐,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还看见两个童子军……”天桥还是外国人时常光顾的场所,尤其是当时居住在北平的欧洲和美国妇女,她们喜欢在这里购买便宜的二手皮草、丝绸、刺绣和衣物 。 德玖看着这番景象,“说不上来这种变是好是坏 。 ”
德玖对于天桥这种无法诉诸言语的感受,实际上体现了天桥的复杂性 。 它多元、杂乱,甚至充满危险,它难以像百货公司那样被清晰归类、它持续吸引着社会各阶层人士的目光 。 不同于百货公司那种门槛较高的消费场所,天桥汇聚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其中贩卖的商品也自然五花八门 。 据1930年《北平日报》统计,民国头十九年间天桥有三百余家注册店铺,其中包括八十二家二手服装店和七十九家绸缎庄,三十七家饭馆、三十家茶社、六家酒铺、一家茶店、七家洋货行、三家钟表行、一家西装店、二十四家杂货店、二十一家木器行、十六家刷子点、 三家草帽店和两家鞋底店和四家鸟笼店 。 除此之外,天桥还汇聚了三家照相馆、十七处吸“白面儿”的以及大量的妓院 。 甚至还有二十余种室外娱乐项目,包括说唱、评书、相声、把式、摔跤、魔术、春宫图,一应俱全 。 在董玥看来,天桥如同一个大熔炉,收纳着无家可归的乞丐、猎奇的外国人,也收纳着各种来历不明、几经转手的商品 。
二手货是天桥的显著特点,也是它区别于售卖崭新商品的百货公司的主要特征 。 在天桥市场,几乎所有的商品都是二手货,他们是商贩从北平各个地方的家庭、当铺、收破烂者那里低价收购的 。 其中,做绸缎、鞋子、香烟和钟表买卖的生意人最喜欢“卖假货”——绸缎庄将旧布匹浆洗,变成光鲜的“新布”;酒铺为了赚钱,不仅往酒里掺水,还加砒霜、鸽粪等等 。 在这里,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与他购买的商品质量之间并无正向相关,也就是说,社会地位较高的消费者并不能在天桥获得百货公司里的购物体验——社会地位越高,经济实力越雄厚,就能买到质量越好的商品 。 恰恰相反,天桥的消费体验亦是混乱无序的,接近某种意义上的社会狂欢,它打破了百货公司精心营造的社会等级和秩序,让人们的购物行为充满风险和不确定性 。 在这里,上流人士和底层贫民回归平等,融为一体,他们共同面对的,都是机智狡诈、费尽心思、投机取巧的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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