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 在农村,那些等待整形的人( 二 )


2017年,唐江经表哥介绍,在江苏安装空调。上班第一天,他无意间看到了老板发给表哥的消息:干活是没问题,就是形象可能影响我生意。
唐江干了一天就提出辞职,表哥想找老板说情,被唐江断然拒绝,“我自己有手有脚,没必要和人求情说好话,人不要活得这么卑微。”
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哭了三天,每天躺在床上睡觉,但醒着的时候,就止不住地想未来的出路:“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顾,也理解对我有看法,但我这么努力生活,为什么还是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整形 在农村,那些等待整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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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江在县医院注水前,咨询医生。新京报采访人员 左琳 摄
不得已的等待
养活自己,是摆在成年唐江面前的难题,更难的是他越来越严重的眼睑外翻。医生告诉他,眼球长期暴露在空气里,除了疼,还面临失明的可能。
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法把治疗排上日程,“赚的钱不多,如果都用在自己身上,家里的开销怎么办呀。”后来,唐江找到一份货车司机的工作,负担自己和在老家父母的生活开支。
徐圆圆动过许多次整形的念头,还曾去上海的医院咨询过,医生告诉她,她这种病理性创伤至少需要50万。
胡阳的治疗费用更加昂贵。从出生起,母亲就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跑遍了大城市的好医院,得到了治疗费用150万元的答案。这对于每月仅能攒出2000元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只要攒下一点钱就带他去看病,已经记不清花了多少钱。”打工、赚钱、治病,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被现实打击,胡阳本该上高中的姐姐为了给弟弟攒钱看病,不顾父母反对辍学在家。
对于家境贫困的农村患者来说,恢复容貌不得不成为一件温饱之上才有余力考虑的事情。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整形外科主任孙家明注意到,他在2021年下半年接触的300多名农村患者中,大部分为中年人,而他们的体表缺陷多是幼时造成的。
“好不容易赚来的钱,他们大多数会用作生计,剩下的留着盖房子、给孩子,很少会拿出来自己整形,抱着‘反正这么久都过来了’的态度对待。”孙家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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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明在义诊中与患者交流病情。受访者供图
但如果创伤再不修复,后果或许会变得更严重。
孙家明对23岁的荣露印象深刻。铁灰色的胎记从她左侧眉毛出发,向下巴覆盖开来,甚至翻过鼻梁,朝右侧漫了过去。相比右半边饱满年轻的肌肤,左侧更加薄弱,说不准什么时候,黑色的肌肤上就长出疱疹。“现在还没有恶变,但如果刺激得厉害,变成黑色素瘤,就来不及了。”孙家明建议她尽快治疗。
对于荣露的家庭来说,这笔治疗开销过于庞大,在胎记恶变前,整形依然只能算在美观范畴,医保无法报销。
漫长的期盼后,机会来了。
2021年,新氧公益基金会与中华思源工程扶贫基金会联合开展“新氧美丽计划”,通过组织权威专家在全国开展义诊筛查活动,为家庭困难和亟须救助的农村患者提供医疗资金,上述五位患者全部被纳入救助,并完成了第一期手术。
做手术前,徐圆圆不敢对结果抱太高期望,她曾经忐忑地询问同乡唐江,要是做了没什么改善怎么办?唐江安慰她:“你想多了,人家那么大的医院、那么多专家,你怕个啥?”
在孙家明看来,这个手术难度确实不大,想要达到较好的结果,无非是经济和时间跟得上。但对患者而言,时间恰恰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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