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颜怡、颜悦:双胞胎的不正常人生( 四 )


自我怀疑也从那时开始 , 成为了她的影子 。 看到好作品时 , 比起观看的快感 , 她更快地坠入存在危机 , 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创造出这样的东西 , 或究竟是否能创造出来 。 她一边相信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 一边切实地被自我怀疑伤害 , 即使知道它对于创作者来说是必要的养分 。
她对于颜怡的依恋也逐渐蔓延 。 小时候 , 颜怡常常赞美她 , 即使只是为了一些小事 。 后来有段时间 , 这样的情况减少了 , 她为此发了好几次看似莫名的脾气 , 直到终于向颜怡袒露原因:“你最近怎么不夸我了” 。 某些时刻 , 她表达出自我怀疑 , 几乎是为了索要他人尤其是颜怡的肯定 。
她的幻想世界带有类似让-皮埃尔·热内的电影一般的节奏感 , 人物的行为有时看似意义不明 , 内在却有着清晰的逻辑 , 妙趣横生 。 而现实世界中 , 单一的价值评判标准使她感到抗拒 。 人口大省江西 , 教育资源稀缺 , 考学的竞争压力近乎惨烈地压在每年数十万青少年的头顶 。 一切个体独特性都被抹去了 , 唯一的度量尺就是分数 。 别人祝福她考试顺利 , 她并不能笑出来:“考得好有什么意义?我考得好别人就考得差 。 我开心了 , 别人就伤心了 , 这个世界上的开心和伤心还是一样多 。 ”她真心地觉得 , 那些因为排名而遭到苛难的同学 , “都是非常可爱的人 , 也有非常多特长 。 ”
加入笑果时 , 她被创作的机会吸引 , 却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 也确实几度接近离开 。 但是现在 , 她逐渐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 “也许是因为 ,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 , 都讨厌用一种标准去衡量所有人 。 ”

双胞胎颜怡、颜悦:双胞胎的不正常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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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肩西装外套、飘带衬衫、条纹长裤、高靴
均为FENDI
除了探索和身边伙伴的适配性 , 她和她的观众也处在旷日持久的磨合中 。 “脱口秀的观众是一群怎样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 , 她和颜怡期待的理想观众 , 都是她们自己——严肃文学的拥趸者 。 这背后的潜台词 , 是创作者难以抗拒的对深度的膜拜 。 而脱口秀在中国 , 依然是一个新兴、小众、缺乏参照的领域 , 评价作品最直观的标准就是是否好笑 , 观众前来观看 , 往往也只是为求一乐 , 给无处释放的不如意一个排解的出口 。
虽然有充沛的表现欲 , 她和颜怡都是容易紧张的人 , 即使是现在 , 她还是会怯场 。 《女女胞胎》收官之后 , 回想起乌镇 , 她记忆里只有剧幕间歇 , 她头脑空白地冲回后台极速换装的画面 。 可是在舞台上摸爬滚打了三年 , 她越发领会了那应用于所有创作形式皆准的控制力 。
她和颜怡因此不断接近着儿时认定的“那种不能当饭吃的梦想” 。 看似误打误撞 , 实则建立在许多细密的挣扎与向内挖掘上 。 “我曾也把它当作练习方法 , 是通往更高深的东西的跳板 。 但是脱口秀教会我的东西是 , 有才华也可以是善良的 。 ”她再次强调 。
她有点老派地自称为“文字工作者” 。 精通于用语言消解、转移、混合、粉饰 , 因而清楚地知道:“艺术是有欺骗性的 。 我们用语言去骗一些人 , 他们还被骗得很开心 。 ”她时刻反思与警醒 , 掂量自己生产的话语的分量 , 甚至接受成为网络公域里陌生人发泄不满的对象 , 唯独不愿“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骗子” 。
儿时在南昌市中心的家中 , 夜深人静 , 她和颜怡躺在拼成一张的大床上 , 总觉得听见窗外传来阵阵轮船汽笛的声音 。 后来的年岁里 , 每当想起 , 也发现了不合理之处:在豫章平原的腹地 , 湖泊虽多 , 哪里来的巨轮呢?但又觉得非常坦然 , 原来远行的召唤早就响起了 。 在归航之前 , 她和她都有各自的旅程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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